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集体合同诞生记

2020-12-09 10:16 来源:山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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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在“春天”里

——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集体合同诞生记

山西工人报全媒体记者 陈秋莲 冯娟 任中

如果说去年夏天国办下发的“家政36条”,迎来了家政服务行业发展的“春天”,那么不久前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一拖二”集体合同的签订,则是绽放在春天里的一朵绚烂之花。

在经过三轮艰苦协商谈判后,11月28日,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企业代表和职工代表签订了母婴护理员、养老护理员、保洁员和家政服务员4个工种,涉及93项条款,涵盖500余家企业6万名从业人员的集体合同、工资及女职工特殊权益保护专项集体合同。由此,给太原市家政服务人员带来七大类的“协商红利”:每年以5%—10%的增幅涨工资,每周可休息一天,女职工每月可获得30元卫生费、可接受免费的法律援助和心理疏导……

对此,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的主管部门认为,这是贯彻国办发“家政36条”的具体行动。家政服务协会评价,这将对太原乃至整个山西家政服务行业的高质量发展起到强力助推作用。许多工会干部则认为,这是工会在“八大员”维权和服务上蹚出的一条新路子。

职工权益,说法论理共协商

“员工制管理是国办发‘家政36条’的规定,是市场消费者需求成熟的选择,也是家政企业发展的必然趋势,所以……”职工代表的话音刚落,企业代表的“火药”就被点燃了。

“家政企业大多是中小甚至是小微企业,抵御风险能力本来就弱,推进员工制会大大增加成本,压垮企业。”“一旦实行员工制,企业就得像国企一样,给职工上社保。遇上像今年的疫情,不工作也得发工资。”“现阶段肯定不行,不能以国企标准来要求家政企业。”……

33岁的职工代表张小冬回忆说,三轮协商中,争论最激烈的议题是员工制的推进。在10月26日的首轮协商中,职工方代表的议题一出,现场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2019年太原市工商注册数据表明,全市家政服务公司超5000个,有一定经营规模的有500余家,从业人员有6万余人。但在这500余家企业中,除月子会所、养老院和楼宇保洁为员工制外,大量的保洁和家政公司都是中介制。

中介制是公司只为与其签订中介协议的服务人员介绍雇主并抽取一定费用,其他一切事物都由雇主与服务人员自行解决的管理模式。这种管理模式加剧了家政服务行业本就存在的质量难保障、纠纷难调解等问题。

后来,经过包括上级工会在内的多方努力,在第二轮协商时,形成了分别适用于员工制与非员工制的合同文本;最终在第三轮协商中,细化为集体合同中第32条,家政服务行业协会倡议推行员工制改制的企业年度比例不少于8%。

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工会联合会主席王珍娥说:“此次协商让家政服务行业从 ‘野蛮生长’走向了 ‘规范成长’,出现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明确了母婴护理员、养老护理员和保洁员的初级、中级、高级工的等级标准;第一次明确了3个工种不同等级的工资标准,比如母婴护理员的工资分别是2300元、3500元、4000元,养老护理员的工资分别为2000元、2900元和3800元,并敲定每年以不低于5%—10%的比例增长。

企业发展,趋势前景放眼量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给我们每月发30元卫生费。”“本来以为这是女人自己的事,没想到受法律保护。”在山西红马甲家政公司,听了工会主席对“一拖二”集体合同的讲解后,女职工一片欢腾。此次平等协商除签订集体合同和工资专项集体合同外,因女职工占比高达90%以上,还签订了女职工特殊权益保护专项集体合同。 

太原市家政服务协会有这样一组数字:全市2020年新生儿4.6万名,60岁以上老人有78万名,未来老龄人口还将以每年两万名的速度增加,对家政服务人员的需求在16万名以上,但实际从业人员不到四成;从业人员中70%以上是进城务工人员,45岁—50岁的人群占据半壁江山,初中毕业者占80%以上,入行门槛低,再加上年龄偏大、技能单一,消费者的总体感觉欠佳。家政服务行业人员工作时间长、出现意外纠纷、工资被拖欠、维权困难等问题一直存在。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企业拓展业务艰难,遭遇了“用工荒”。

寻找突破行业发展瓶颈、稳定职工队伍也是广大企业家的共同心声。因此,参加协商的10名企业代表全部为企业法人代表,两次协商时机选择在周末。老板们认认真真坐下来和职工代表说法论理、坦诚相见。有的老板即使自己住院、亲人生病也不舍得耽误协商。

术后第二天就赶到第三轮协商现场的山西金盛家政服务公司总经理李敏就是这样的。“无论是给女职工发卫生费还是拿出工资总额的2%进行法律援助、心理疏导,无论是进行在岗培训还是免费体检都是企业压缩盈利空间用‘真金白银’买单。作为500多家企业的代表,我只要身体允许,就一定要到现场”。

黎明天使家政服务公司是一家拥有月嫂中心、母乳喂养指导、产后恢复中心等机构的“孕—产—育”一条龙专业化公司,有职工近300人,其中女职工280人,单就女职工卫生费一项年费用就在10万元以上。但是,公司总经理、企业代表李金荣说:“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应该放眼整个行业的发展前景。”

其实,家政服务企业老板几乎均在思想上经历了一个大转折,从一开始担忧协商会影响企业发展到最后认识到只有职工利益得到保障,才能向市场要生存、要效益。

太原市家政服务协会会长宋卫军说,在这个渐进的过程中,各级工会干部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特别是面对协商双方交锋激烈、未能达成共识的核心问题,从太原市总到行业工会,无论是领导还是工作人员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们从家政服务人员深入客户私密空间的特殊性说到24小时待命的工作强度、爱心耐心、精力技术的付出,从劳资双赢、共叙从业情怀的角度讲政策说形势、听建议想办法,直至双方统一思想、达成共识。

宋卫军认为,此次协商给了家政服务行业一个统一管理发展的标准,对整个行业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

工会“娘家”,维权服务蹚新路

推进“三新”经济领域包括家政服务员、快递员、货车司机等在内的“八大员”入会是近3年来工会工作的重心。如何为入会后的“八大员”维权和提供服务,成为摆在工会干部面前的新课题。

“今年年底,太原市总决定在人员流动性强、从业门槛低的家政服务业推进集体协商,探索服务‘八大员’的新路径。”太原市总工会副主席汪伦介绍说。

为降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为稳定劳动关系、助力企业摆脱发展瓶颈,太原市总加速集体协商布局。分管领导和有关部门人员多次深入市家政服务协会进行宣传动员,并邀请省、市政府部门和省总专家多次对其进行具体指导。

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工会联合会从3月起成立了由12人组成的专项工作团队,分4个小组深入基层,两个月走访了200多家企业,既了解情况又送去防疫物资,既发展会员又增强企业及职工对集体协商的认识。此举使全市家政服务行业工会会员从2000多人增加到8900人,并从收回的两万余份调查问卷中梳理出4个代表性岗位工种职工的七大类诉求、93项协商条款。

为夯实集体协商数据基础,王珍娥带领协商小组成员走访了家政服务行业的多个政府主管部门;为取得企业主的支持,上门拜访时吃过闭门羹、被下过逐客令;为解决“不敢谈”的问题,对双方协商代表采用了交叉回避的办法;为解决“不会谈”的问题,从4月起,对双方代表分别进行了4次专业集中培训辅导;为解决“不愿谈”的问题,共5次与双方代表座谈,多次走访,帮其转变观念;为了提升协商实效,带领双方部分协商代表参与观摩了首届山西省基层集体协商竞赛。

太原市家政服务行业“一拖二”集体合同这朵璀璨之花,在各级工会精心培育浇灌下绽放的同时,工会组织这个“娘家”也走进了职工的心里。